last 10 days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溫度計也加入了桌面凌亂的行列
(經常使用的東西真的好難讓他們次次「歸位」啊)



比起三個月前的一片漆黑,最近約莫5、6點,天就亮了。今晨醒來時,發覺眼睛特別地酸,似乎是在睡夢中又哭過了吧。

昨日並肩坐下來,一起把住宿、特急列車⋯⋯等旅行的預約逐一取消。「送出後即將取消您的預定,確認要取消嗎?」「取消。」就這樣,把這兩三個月以來期盼的唯一一點光亮也送入深谷。

不甘心。

要去的地方很遼闊的吧。這個時期的平日,不會有人潮的吧。就連三天前訂車票的時候,整列車廂也都沒有任何已被預訂的座位呀。比起市區,案例還只停留在10位數,新案例的增長速度也維持在3-5天增加1-2人 。但怎麼就去不成了呢。

怎麼就這樣過完了打工度假的最後三分之一,其中還有近兩個月都在家裡蹲。好像不該是這樣的啊。更悲慘的是回台灣後要繼續困在不見天日的房間14+7天。聽說昨天有位歸國者隔離完後不放心,硬是請衛生局讓他接受檢疫,沒想到真的是陽性。太開玩笑了。也太幸運了。

把自己從床鋪上撐起來,滑開手機。準備將幾封人力仲介的信讀也不讀地掃進垃圾信件夾;這已幾乎是每天起床前的儀式。在歷經一個月的自我挖掘、整理,再一個月的反思後,待不待在日本,似乎沒有那麼執著了。

「服務變更的說明」,我的負責人廣田先生寄來了一封與平時不同的信。

「根據敝公司的轉職支援服務規章,負責人服務期間以3個月為期,因已屆期,故前來聯絡。這段期間,作為負責人未能協助實現轉職一事,致上非常深的歉意。」

這樣啊。

想起三個月前第一次見廣田先生,被洗了好大一把臉,還在如101的辦公大樓看著底下川流不息的城市失神了一陣。再後來才意識到他所傳達的、想要轉變我的,不過就是一般日本企業所共有的價值觀。尤其即便我內心知道他並不真的掏心掏肺地在面對我的種種處境與心境(職場上又有多少人會這麼傻呢),我這個「人」也不過就是他工作的一部分,是一個零件。但在面談後送我到電梯口,那深地幾乎將西裝都皺出裂縫的一鞠躬,至今仍忘不了。日本企業的精神啊。

每天窩在這個10坪大的房間,時間也就這樣過了。今天依然天氣晴朗,陽光普照。最後10天的大阪生活,想必也與這100天以來的日子無異。想想這安定、安穩,一成不變的作息,似乎也挺「日本」的。

住在尋常的shared house,與民宿、旅途中遇見的人截然不同。畢竟出遊在外就是追求一種與日常生活不同的時空,「不會有人隨時與你談過去、不會有人提醒你本來是誰的時空。你完全就是你,也可以完全不是你」。也因此讓我脫離了「以夢遊的眼神凝視別人日常的地獄」的旅行者原罪,就這樣每日在夢遊與地獄之間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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